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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外地来太人员的一些心里话
戳中所有人的内心
爱上太仓这座城
我这么说你可能不明白,但我换个方式:如果你经常在中国同胞面前甩英文单词,说外国哪哪比国内好太多,或多或少,你都会被人提点“别太崇洋媚外”。
这种尴尬,尝试过的人会懂。
但今天我还是要把它表达出来,我告诉大家我很喜欢太仓这个地方。喜欢是源自于对比:
源自于见多了家乡中部城市的脏乱差,对比太仓的干净整洁;源自于家乡实在提供不了好的像样的就业环境,对比太仓得天独厚的就业地位;更源自于,正在上演的这一轮工业化历史大潮,注定我们这些中部西部欠发达地区的人,不可久恋家乡。
安定在太仓
从家乡出来,我曾走过许多地方。东莞,深圳,广州,杭州,最后来到太仓。前面那些城市都没稳定下来,最终在太仓安定工作。
我在这里认识了我现在的老婆,怀上孩子,回老家生产,又带回太仓抚养。一直是租房子。作为一个来太仓打工的人,即使是办公室朝8晚5,我也没有太多空闲享受生活。经常在上下班的路上经过一条小河,能看到有人在那里悠闲地钓鱼。
我曾站在他旁边看了很久,一边看一边回想自己童年在家乡湖泊中钓鱼的情景,觉得哪一天如果我也能这么悠闲地在昆山垂钓,那真是神仙样的生活享受。
然而,钓具可以随时买到,时间也可随时选择一个周末,甚至楼下就有一条小河,但是,心情不对,这钓鱼也就不对。
想要有个家
满脑子想的都是孩子奶粉,房子未定,未来工作不知会不会还在这,孩子以后上学的资格,户口与入学限制……你不可能静下心来好好钓鱼的。
有时我觉得孩子就放家里老人带算了,就放家里读书算了,我们大人永远漂着挣钱就行。
孩子还小的时候,每次一提到这些问题,我和老婆都会发生剧烈争吵。她坚决不同意让孩子做留守儿童,因为她就是这么过来的。同时,看了太多留守儿童的悲剧,我的内心其实也是非常排斥这样的选择。
可是,如果不这么做,我现有的工资根本不够在外地买房。
为买房去上海工作赚钱
于是我终于受够了这种争吵,决定做出一个男人的选择。我去了上海,一年不到的时间里,我就按揭在太仓买了房子,超过80平米。按照工资涨进的速度,买上买车添置家具都指日可待,眼见好日子就在眼前了。
“我一定要在2016的某个阳光灿烂的日子,带上你和宝宝去太仓钓鱼。”这是我跟老婆第一次拿到房产证的时候,我对她说的话。
因为早先听说在太仓有房就能上学,还没细想落户的问题。
入学政策如雷轰顶
相关政策文件规定:居住证满一年,好,我有;房产证要到一年,好,我等;在太仓有稳定工作且社保交满两年……我傻了。
如果我要在太仓买房子,我必须来上海赚钱,因为我要负担3个人住的房租;
如果我在上海赚钱,我就断了这里的社保,如果没有交足2年的社保,我就不能把孩子的户口迁过来,我孩子就在公立学校里读不了书,我在太仓买房定居的意义,就失去了一大半……
第一次这么恨“外地人”这三个字
本地人和外地人,仅是盯着这2个词,就已经充满了对立感,甚至闻到硝烟的味道。
这一刻起,我相信这种对立绝对不是凭空产生的。
本地人100块钱能买到的东西,你外地人,一种方式,或换一种方式,总得支出更多,甚至多到150块钱。
本地人赚3000块钱一个月就可以,因为他们可以住自己家,开自己的车,子女上便宜的、有人负责公办学校。外地人最低也得5000块钱一个月,因为你还要负担房租,交通,你不敢买太贵重的生活用品,你怕带不走浪费,你怕人生地不熟的城市总有需要用到钱的地方,为了达到上公办学校同样的安全感,你的子女很可能还要就读昂贵的私人学校。
于是作为外地人的你一边让生活质量永远提高不起来,一边眼睁睁看着钱腐烂在手里慢慢贬值。
可是用人单位不看你是本地人还是外地人,他们只看你能带来多少利用价值。
我上一次离开太仓,选择来到上海的时候,坐在朋友送我去上海的车上,流了很多眼泪(作为一个男人真不应该)。
三年在太仓,热爱这里,在这里娶了妻,生了子,想留下,却必须离开。
我以为我在上海找到了解药,没想到,压根没有解药。
拒绝我的东西不是我能力不够,不是我道德素质不够,是什么,我也说不上来。
这个大一统的国家,跨了省,甚至出到仅仅数十公里远的地方,就像出了国一样,一切待遇都会迥然不同。
变幻莫测的户籍政策、入学政策,带来的不是社会幸福感的提升,而是社保挂靠公司、户口代迁公司的业务疯狂。
我拨通了一家户口代迁公司的电话:
“我有80平米以上的房子,大专,曾有3年交过社保,但中断了一年……”
“要本科以上,社保中断的不算。”
“那像我这样,你们帮转户口,多少钱?”
“没有任何办法,你只能按正常重新开始交社保满2年为止,如果你有本科学历,交1w5我们帮你搞定”
我买在高层,房子是二手的但是我们很喜欢,我已经和老婆商量了好多次要买什么样的家具,如何摆设,要使用哪个品牌的地毯,用什么样的浴缸。
站在这么高的楼上,透过窗口可以看到几乎整个太仓城区。很多工厂呈现在不远处淡淡的雾霾中,是一种别样的风景。
我不嫌弃这里任何的工厂,也不嫌弃这里的雾霾,因为我见过更糟。
我只是看到下面一条条细细河流,想起那个带她们一起钓鱼的承诺,会揪心地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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